日子一久,赵八爷是什么样一个人,秦日朗渐渐看了出来,对撮合他与李家合伙的事,也有些后悔,一日,赵八爷请秦日朗到郊外钓鱼,秦日朗再次问起赵八爷与李家签的那纸让人奇怪的契约,并说想看看赵八爷手里的那份与李友堂又感动又难以相信的那份契约是否一致,赵八爷吱吱唔唔说地不出一句完整话来。随后,借着鱼儿咬钩,秦日朗提醒赵八爷:贪嘴之鱼,往往沦为别人的桌上餐,小阴沟里有时也能翻大船……王正云又去了一趟成都。此行的目的有二:给那些参股王家的官吏、商人兑现红利,并打听开征水厘的事。到了成都,自然得“拜见”一下盐茶道台郎大人,而且,“满心欢喜”地按郎大人的暗示,白送了那狗官两千两银子的“干股”。交账时,听盘信山说少了三百两银子,王正云告诉盘信山:牟师爷“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杏儿怀上了孩子,那三百两银子就是送给杏儿的。说完杏儿的事,王正云又提出要给盘信山娶亲,盘信山落荒而逃……王家的银子没白花。让陆玑头痛的是:郎大人等官吏对开征水厘态度消极,水厘征收也一拖再拖。富井是骆秉章选定的“试点”,水厘的事已闹得沸沸扬扬,水厘局也已设在县衙里,可招募来招募去的,听说是当水厘局的衙役,有本事的正派人不来,想来的都是憋足了劲儿要大捞一把的……一波三折后,水厘征收步步逼近。据探得的消息,水厘将按一担卤水四文钱就守住家家户户的井口征收,一旦开征,加上这税那捐,王家这种大户,一年没几万两银子下不来。听盘信山说好些盐户已有封井之意,还说这等于要了大户盐商的命,王正云忿忿道: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大不了鱼死网破!转眼就过了二十一天,到了王爷领着梅静从侧院出来的日子,尚不知是怎样的结局,福晋不免有些紧张。见王爷容光焕发,出门即叹“天不灭我”,又见梅静羞涩无比低着头跟将出来,福晋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盐商会组建已经年,但一遇到抽取水厘这样人人“自顾不暇”的事,盐商会并不能完全代表所有盐商的利益。一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盐商会也没法断个是非,惟有自行了结。为减收租金的事,租用李家盐井的几个客伙向董管家摊牌。僵持之际,一客伙嚷嚷着请“纲总会干事”赵八爷来调解。见赵八爷明显偏向李家,便有客伙对赵八爷大加讥讽,赵八爷索性翻了脸:谁想退井就说,赵某有多少要多少!众客伙被镇住……赵八爷出面相助,使李家又过一道难关。李家十分感激,李友堂称,等病好了,要专门请请赵八爷。遂又鼓励柳青多向董管家和赵八爷学,做事胆子大些。柳青听后,虽有难言之隐,却惟有点头称是……这下子可乐坏了一旁的赵八爷:就是,以后我和纲总说话的时候,就别总是探头探脑偷听了,有些事情属于商业机密,不好教别人听见。福晋刚看到王府“添丁加口”的希望,京城却有坏消息传来:洋人们闹腾得越来越凶,八国联军的兵舰已打到了大沽口!王爷听后,叹声连连:太平军的事还没过去,洋鬼子又来添乱,堂堂大清,竟成了人见人欺的弱妇,丢人哪!洋人眼看要打进京城,无能的清廷乱成一团。察力布虽进了京,却谁也无心听他述职。住了一宿,他就离了京城……听了这些,王爷喟然长叹,催促察力布早些回到云南任上。既要回滇,察力布便想“顺道”将看中的丫环带走。王爷哪会食言?吩咐曾成将府里的丫环全都叫来,供他任选一个。众丫环站成一大溜,却唯独没有察力布看中的梅静,只得对王爷直言相告,还说福晋知道这事。提到梅静,一向豪气的王爷有些语塞。正不知该说啥好,福晋已经走进来,勃然变色:狗奴才,连王爷的女人也敢要,想寻死不成!福晋此言一出,察力布便懵了。福晋责备道:谁不知道你是王爷最贴心的奴才?别说一个丫环,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王爷还能不给你摘去?哪知道,你看中的竟是王爷收了房的那个静儿?胆子越来越大了!听此一说,察力布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连称奴才该死……不过,王爷的那个“小疾”他是清楚的,怎么会将梅静收了房呢?趁察力布跪下去,福晋对王爷使了个眼色。王爷会意,大度地让察力布起来:不知者不为过。福晋简单对察力布讲了王府里发生的那些“奇事”后,对察力布道:既被王爷收了房,真生个半男一女出来,静儿就是王爷的侧福晋,也是你的主子!见了她,你还得磕头!察力布听后惊喜万分,连称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巴望着主子。主子家兴旺,做奴才也跟着沾光!遂提出这就给“静儿小主子“赔罪去……福晋止住了他。为不让察力布失望,还将丫环彩云赏给他做小……察力布走后,王爷方知上次来王府,察力布就看上的是梅静,不免有些歉疚,福晋却连称这是天意,还说静儿这孩子带福相,不会让我们空欢喜一场!王爷听后,向往地说:真能怀上孩子,我今生就再无憾事了!第二天,察力布带着彩云上了路。刚到郊外,陆玑和陈师爷已在凉亭处候了多时,还备了饯行酒。察力布曾听王爷说起过这个叫陆玑的知县,便给了他面子。凉亭里,陆玑连敬察力布三杯酒,察力布称赞陆玑,路修得不错嘛,上次来时还是坑坑洼洼的……并说,要是有一半知县像你,我大清就太平啦!说罢,效忠主子的察力布便带着彩云心满意足地沿着新修的大路走了。就在陆玑默默地注视着察力布远去时,还有一个人奇怪地躲在暗处想:怎么察力布带走的是个不知名姓的丫环呢?这个人就是赵八爷……画外音:当川盐正步入辉煌之时,朝廷里突然传出咸丰皇帝被洋人赶出京城的消息。得知此事,赵八爷大骂:朝廷养的全是一帮饭桶!秦日朗更显沮丧,连声叹道:泱泱中华,竟变得如此弱不禁风。身为子民,活着也没劲儿啊!王正云一家正在吃晚饭。得知这个坏消息,“啪!”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缴那么多税,养了一帮混蛋!遂起身离去,让盘信山陪他喝酒。见盘信山似有不解,王正云没好气地:没事我会喝酒?借酒浇愁啊!皇上被赶出京城的事已传开。王府里,王爷铁青着脸对梅静说:若真能替我生出个儿子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教给他:什么都可以让,对洋人半点也不能让!县衙,陆玑苦涩地对陈师爷道:骆大人年轻时,与洪秀全玩联对游戏,有“挽回三代乾坤”之句。问及此事,就连骆大人都称有几分好笑:挽回乾坤,能挽回什么呀?朝廷如此窝囊,喝了酒,王正云气得大骂:这些年,这税那捐的多如牛毛,我能拖就拖,能抗就抗,老天作证,沾着军饷,却从来没说过二话。上次到成都,当着众人的面,我说只要是用来打洋人,就是将盐井卖了也乐意!盘信山听后苦笑:就怕卖了盐井,那些银子也不会用来打洋人!王正云越想越气:水厘不就是顶着筹措军饷的名义开征的吗,这回,王某绝不认账!骆秉章府。八国联军打进京城,赔洋人的款要钱,打太平军也得要钱,清廷财政更显窘迫。自道光末年起,“四川商业,盐业过半”。坐镇四川,骆秉章惟有打盐商的主意,于是,这位总督兼巡抚的骆大人,这回是铁下心来要征收水厘了。画外音:盐税本来就重,捐款又名目繁多,再征水厘,盐商们已不堪重负,官商矛盾终到不可调和的地步……王家。一心想将生意做大,又忙着与各方周旋,王正云顾得了外就顾不了家。王家大院里,从小就要和王家人一争高下的盘永顺这次要和王正云争个高低了,他明知雪雁已成老爷的女人,却一有空就去纠缠……这天下午,栀子奉姨太太雪琴之命送参汤到老爷房里,正要进去,意外听到屋里传出王正云与雪雁的欢爱声。栀子赶紧退出,不料手里参汤却被早候在门外的盘永顺撞翻,盘永顺正握着栀子的手关切地问是不是烫着了,被随后而来的雪琴看见……参汤是王太太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百年老山参熬的,见闯了祸,栀子不敢提起。吃晚饭时,王太太问起这事,见王正云一头雾水,遂责问正在院中挨罚的栀子是怎么回事?见栀子惊慌失措,雪琴则在一旁火上浇油:这丫环胆子大着呢,她何止是把老爷的参汤洒了,哼,你告诉老爷,你和盘永顺在窗户根底下都干了什么吧……王家对下人责罚甚严,眼看栀子此劫难逃……牟师爷为水厘的事从成都赶回:官府果然要开征水厘了,王正云听罢,气不打一处来,连饭都顾不得吃完,扔下筷子,走到栀子身边将她扶起,跟着牟师爷就走了出去。征水厘是件大事,既不想分老爷的心,更不敢惹他生气,在大太太的呵斥下,雪琴只好做罢,参汤和“爬窗户根,手拉手……”的事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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