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吃饭的时候素眠再也不喊“起立”了,素春看不下去就要提醒,素眠就是不开口。素春索性自己喊“起立”,可是只有小妹站立,别人动也不动。素眠把“起立”归罪于“四旧”,她说出的话让家人大吃一惊,赵宇初看着自己平时最喜爱的女儿,突然间一种生疏感,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变化之二,也是素春最担心最可怕的。二姐、三姐都不去学校了,没有脸面出门,整天“遒”在屋里。 变化之三,母亲又在家了,收回了素春的管家大权。她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素春就是她的出气筒,鸡毛掸子时不时的要“光顾”大女儿。 素眠发现小妹们不听她的话了,这可触及到素眠内心极强的自尊心。在这个家,大姐不是素春而是她。素眠的聪明,只需两个回合就把素觉、素晓和小妹拢在她的旗下,一切都须听从她的指挥。以后素春在说什么,弟弟妹妹没一个听她的,只有刚会叫“妈”的小楚,背在她的身上还能听她的指挥。弟弟不拿她当回事没什么,可是素晓说出的话,小妹开始不叫“大姐”了,足足让素春哭了一晚上。父亲睡不着觉,发现素春在哭。父亲和她讲了很多,爸爸说的话,素春铭刻在心,“家和而不败,姊妹争,必家破。家不是一个人的,和谐也需要付出”。素春想开了,开始鼓励小妹们听二姐的话。这一来,素眠反倒无地自容了,赵宇初想办法让素眠进民航局机场,素眠不再生不逢时的埋怨父亲,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赵家的厄运临头了,工宣队长带着大队人马抄家来了。“抄家”一无所获,这让工宣队没有想到。正在素春得意,许敏容庆幸之际,陈刘氏把素春夜间诡秘行踪告知了工宣队中的远房表弟刘侃。刘侃为了立功,带人将菜窖里的“罪证”找到,赵家一派狼藉。 工宣队为了监视赵宇初的“反革命”表现,让赵宇初腾出两间房子派刘侃进驻。那个年代工宣队就是“上帝”,谁敢不听?尽管素春认定是陈刘氏一家所为,半夜用弟弟的弹弓子碎了她家的玻璃,引出一场乱子,可是还得给人家腾房子。女儿们搬进了书房,儿子赵素觉在堂屋搭了一个铺,只能这样凑合了。 刘侃半夜总想偷听赵宇初在屋里和许敏容谈话内容,可是有素春晚上抱着小楚在走廊里晃动,就是不能得手。刘侃和老婆商量,采取调虎离山之计,将素春这个赵家守护神引到大门口,他没有听到赵宇初有对社会不满的“反动语言”,反而听到了素眠谈论进民航局机场的事情。如此重大发现,一个正在接受审查的“叛徒”走资派,居然还在走后门,工宣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素眠的事情也搅黄了。 素眠把自己的不幸仍旧归结于爸爸的“不清白”,素春容不得任何人说爸爸,和素眠第一次吵了架。她哪里说的过素眠,被噎的直翻白眼。素眠的话让父亲听见了,赵宇初跟素眠急眼了,“想造老子的反是吧?人有歪念,天必惩之!”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打素眠。素春一把抱住爸爸,“爸爸,你不能打呀!素眠是糊涂了,她是爱你的呀!”幸亏许敏容出现,素眠才免遭挨打。父亲被气得夺门而出,许敏容说二女儿不该和爸爸这样,可是她的“理论水平”怎么能敌张口就是文革词汇的素眠。 素春把恨全部集中在刘侃这个“奸细”上,砸了刘侃家窗玻璃泄忿。赵宇初被工宣队带走了。出气归出气,赵家的生活陷入了极端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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