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冯栓娃如何为马八一辩解,都无济于事,马八一受了军纪处分,要求他退伍。
马八一的心情已经沉入谷底,他来找林红樱,希望从她那里获得一份安慰,没想到,林红樱对他冷若冰霜。林红缨坦白地说,马八一,无论王长贵排长做错了什么,你都不能拿自己的拳头对付他,你那么打他,他都不还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马八一,拳头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打击报复你身边的战友的!
在警卫排,自从大家知道了马八一打了王长贵,气氛一下子变了,战友们都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马八一,马八一主动跟大家说话,却没有人爱搭理他。
马八一见冯栓娃最近买了些东西,问他,是不是要回家?冯栓娃说不急,你这个样子,我放心不下。
一日,马八一半夜醒来,见冯栓娃在摆弄婴儿的衣服,他走了过来问,孩子多大了?
冯栓娃说,才几个月,这小子出了娘胎还没见过他这个当爹的,不知道孩子长得像谁?
马八一问,你老婆漂亮吗?
一涉及到这个话题,平素寡言的冯栓娃来了精神,说,漂亮,我家小禾是当地最漂亮的女子。
就在冯栓娃即将离队探亲,马八一也接到了退伍通知的当口,唐山大地震发生了,部队紧急动员出发,作为排长,为了马八一拖延了探亲时间的冯栓娃没有跟组织上再提此事,而是带着队伍紧急应战,马部长又打来电话,要求张团长一定要安排马八一去抗震救灾前线,执行最后一次任务。
马部长说,一定要这混小子在抗震救灾的前线有所贡献再让他离队,这样,对马八一会好一些。
受到军纪处罚,又即将退伍,失去了战友的信任,没有了爱情,如今连军装都保不住的马八一彻底崩溃了,坐在军车上,在奔赴唐山灾区的路途中,马八一像掉了魂一样,六神无主。
部队刚行进到唐山郊区的丰润一带,就已看不到一间完整的房屋,由于路被阻断,马八一所属的部队只能在唐山郊区暂时集结。
一阵嚎叫传来,在部队集结待命的村子里,飞跑出几个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
他们大声喊着,来人呢,救人呢!
战士们顾不得休息,急忙跑向瓦砾堆。又是一阵强烈的余震,待马八一从地上爬起来时,他听到了轻微的呼叫声::救救我,救救我!
马八一寻声找去,终于,在一片瓦砾下,他看到了一只拼命向外伸的小手!几经困阻,马八一终于从几根粗大的房梁下救出了一对母女,孩子才10来岁大。
马八一把身上的压缩饼干和水壶全都递到这对母女手里。
孩子的母亲拉着孩子给马八一跪下了,让孩子给马八一磕头。
这时,那个被救的小姑娘站起身,走到马八一身边,捧起马八一的手,用身上的衣服给马八一擦掉血迹,小姑娘边擦边问:叔叔,疼吗?马八一给感动了,他抱紧孩子,说,叔叔不疼……
马八一他们的部队开进了新市区附近,这里的房屋密集,百姓的伤亡非常严重。部队马上投入了战斗。冯栓娃分派着任务,故意没有给马八一留任务,马八一急了,问:还有我呢!
冯栓娃问:你是谁?
马八一严正地向冯栓娃敬了个礼道:报告,警卫排原一班班长、待命复员的战士马八一请求任务!
为了救一位孩子,马八一奋不顾身跳进瓦堆,为了掩护马八一和孩子安全脱险,冯栓娃被淹在了余震后的石板下,再也没有醒来,马八一抱着排长的尸体痛不欲生,马八一一次又一次地被感动,一次又一次地被激励,在人民群众的口中,他真实地感受到了解放军这个词的庄严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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